【成全】情困于此
鸥拂尘x晨药师 前后应该有意义（雾
晨真的被控制杀了魏谷主 疯疯癫癫的爱与不爱
第十案所有人都提及
ooc和bug属于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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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.
潮湿的气味扑鼻而来，阴暗的牢房里没有一丝生气，透过小窗照射进来的阳光也带着凉意。晨药师挣扎着想直起身来，浑身上下却如散架般地疼，稍微使劲便能感觉到体内混乱的内力在横冲直撞，“扑哧”一声又逼出一口淤血。
“他醒了！快去禀报盟主！”
“是！”
晨药师勉强翻个身，胸膛不受压迫终于吸进一些难闻的新鲜空气，被铁链锁住的双手堪堪落在身旁，发出叮当沉闷的声响。
不记得是几天前，或许就在昨晚，当意识清醒的那一瞬间，他手握着剑，剑的另一端直直插入了父亲的心脏，没有一滴血流下，空气中却满是刺鼻的铁锈味。晨药师慌忙把剑撇下，右手揽过失去支撑的人。谷主的眼里已然不见生机，身为药师的他一眼便知无药可救。
他帮好友查十四年前冤案时发现了父亲做过的腌臜事。晨从小是奶娘带大的，和父亲的关系并不亲近。血浓于情，即便再愤怒也只是折断父亲赠予的发簪，写下举报信要还世间公道，死亡是可以预知的，但他绝未想过亲手要了父亲的命。
可怀里僵硬的身体仍然印证着这个事实——他亲手杀了药王谷主，即便他不记得过程。
这中间必定有诈。
屋外突然传来嘈杂的喊叫声，晨药师轻手把父亲放在地上，躲在窗边借着角度观察，却见药王谷的一众长老带着人手破门而入，使着帮派秘籍几步登上了药王阁。
“今日听闻密报有人行刺谷主，居然是你！竟敢欺师灭祖！”
“给我拿下！”
晨药师顺手拿起剑想要抵抗，但霸道的内力瞬间闯入体内，他本善药，除了本门秘籍对武力不甚精通，这一击把五脏六腑搅得天翻地覆，喉咙一阵发紧，一口鲜血涌了出来。
他重重摔在地上便不省人事。
2.
“晨药师，证据确凿，你可认罪？”
台下熙熙攘攘的聚集着各帮派的人，甄武林坐在高台上，表情阴晴不定。甄小武站在一旁，脸上写满了担忧。
他被人粗暴地从牢里拖出来，原本干净的衣裳被血污染得不像话，此刻被押着跪在比武台中央，手腕被沉重的镣铐磨得血肉模糊，阵阵刺痛混着内伤让人直不起身来，只得虚靠在卫兵的枪杆上。
“晨药师，证据确凿，你可认罪？”
“......不是我。”
台下一阵哗然。紧接着议论声响起，其中不乏咒骂他是灭祖的畜生。
他抬眼看了看远处，许是因为血污进了眼睛，模模糊糊地看不真切。但一身蓝白素净的衣裳格外打眼，那人双臂环抱，拂尘搭在臂弯，靠着柱子似乎在看一场闹戏。
对方似乎感受到了台子中央的目光，只停留了一刻便转身离开。
3．
盟主并没有下令当场处死他。外人眼里一向乖巧的少谷主突然杀了自己的父亲，这中间不合理之处无法解释。甄武林和魏谷主的秘密太多，他必须揪出这件事背后的所有人以绝后患。
于是晨药师又被带回了逼仄的牢房。小武偷偷来看他时给他服下了两粒药丸，药效有限，但也能勉强调理气血。晨药师盘腿靠坐在墙角，顺着药力化解体内的混乱。
月亮升起，早秋的夜风凉凉，吹过囚室带走一丝闷热和潮湿。外面隐约传来打更声。
忽地一阵剧痛从脖颈后散开袭遍全身，刚刚通顺的气息瞬间被打散。他强压着痛苦想重新运气，却像被人钻骨一般头疼欲裂。
他想叫喊，张嘴却只能从喉咙挤出风声，冷汗再次浸湿了衣服，无法压制的痛感席卷了所有的思绪，脑袋里只有一个声音在叫嚣——疼！
晨药师蜷缩成一团，已经失力的手止不住地颤抖。在失去意识前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，如同初见那般亭亭而立，像是临死前上天给他的怜惜。
4.
“哎，不是我说，你不觉得奇怪吗？”甄小武拦住面无表情的张一剑，“就算平常和他不对付，晨药师也绝对不是会做这种事的人。”
张一剑被堵在角落没法脱身，索性抱着手臂靠着墙柱，仔细看来一副骨相极为出色，武功又好，难怪诸多少女为之倾心。“就算我们相信他，但人证物证都在，那把剑上也只有他一人的痕迹，事实如此，你我不得不信。”
甄小武无话可说，慢慢放下抓住对方的手。他和晨药师一同查出14年前冤案的真相，想用一场自杀换一个公道，但计谋还未成型，好友便陷入一局诡异的谋杀无法脱身。
二人相对无言，张一剑摆摆手，作势便要离开。
“哎你听说了吗？昨夜晨药师……”两个山海派弟子突然走进游廊，低声议论着什么。见到二人立刻直起身来问好，“张师兄，甄少主。”
“你刚说什么？晨怎么了？”甄小武有些着急。晨受伤很重，他偷拿的药也只能解燃眉之急。若是牢中有意外发生，晨怕是难以招架。
那弟子环顾四周，见没有外人才小声嘀咕道，“听说啊，那人昨日被人劫走了。二位可别跟旁人说是我说的。”说罢拉着同伴匆匆离去，似乎怕被人留下问个不明不白。
甄小武吃惊地看向张，张一剑却还是一副不在乎的冷面。“不是，你怎么……”甄小武恨兄弟的冷淡，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，双目瞪得溜圆，“不会是……你吧？”
张一剑冷哼一声，翻个白眼不再理会二百五少主，双手背在身后离开了。
“我可什么都没做，看他的造化喽。”
5.
再次醒来晨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房间。房里没有一点多余的装饰，淡淡的香雾从香炉里升起，不似寻常家里的恼人浓香，这香气反而颇有仙风道骨之感，令人静气凝神。
昨日夜里突如其来的疼痛已经消散，晨药师尝试着感受体内的情况，虽然还是一片混乱，但那些不属于他的蛮力已经被人清理干净。
“你醒了。”
晨被突然的声音吓到，挣扎着支起身子浑身还是疼得难受，索性不再动弹，那人把他劫走想必不会急于对他不利。
只是撇头一眼，晨药师呆住了。
日思夜想的身影此刻正笔直地坐在不远处的木椅上。细眉弯弯，一对桃花眼里藏着猜不透的情感，她定定地看着他，晨药师似乎读到了她眼里的悲伤。
“是你，”晨喃喃道，“谢谢。”
鸥拂尘没有回答，起身将托盘放到床边，盘中是两粒黑色的药丸。“一会把这个吃了，傍晚时我再送些药来。”
她没有理会对方炙热的目光，放下手中的东西便离开了房间。
6.
只有鸥拂尘自己知道，她是逃出了房间。
那张脸简直和他的父亲一模一样，一双圆眼泛着桃花，天生的猫唇总会勾中少女的心弦。许多年前，她就是因为这张脸暴露了七毒教的位置，父母、教徒的脸在烈火里扭曲变形，无数人的冤魂日夜在脑海里狰狞地喊冤。一阵酸水冲上喉咙，几十年来的仇恨已经深深刻在灵魂，变成了身体的本能。
晨药师被她种下寄虫，每晚十九点整必会毒发忍受蚀骨钻心之疼，只要她稍加控制让寄虫攻击要害之处，以他的身体一定会横死狱中。晨药师一死，便无人能知她的存在。
但看见满身污血的他跪在所有人面前，不肯承认自己是凶手，鸥拂尘还是心软了。那天晚上她拿着张一剑给的路线偷偷潜入大牢，正巧碰上毒发。晨在他眼前痉挛昏迷，当年的灭门的惨象又浮现在脑海。鸥狠不下心看着他死去，给他服下抑制蛊虫的药丸便把人带了出去。
无论仇恨有多深，她终究不是恶人。
7.
晨药师无聊地拨弄着院中的花草。鸥拂尘把他带到这里已经过去了半月有余，外界的风声吹不进这座小院，困于伤病他也踏不出鸥的身边。
外伤早已消失不见，体内的伤在药物的调理下也好得七七八八。但每晚不知来路的痛苦总是准时到来，每次他都会痛晕过去，有时发作时鸥拂尘在他身边，也只是冷眼旁观，丝毫不理会他求助的眼神。但在第二天的药材里总会多一味草药，晨认得那有止疼的功效。
晨药师看不透她的心，明明救了自己，却只能在不多的接触中感受到那若即若离的恨意与犹疑。
院子的门被打开，响声把晨药师从回忆里拉出。
“今天感觉怎么样？”鸥拂尘顺手关上门，声音如往常一样平淡，“感觉气色好了些。”
“还行。”
“不愧是少谷主，功力倒是比一般人深厚。”
说者无意，听者有心，晨叹了口气没有接她的话茬。鸥似乎意识到了什么，抱歉地朝他笑笑，晨摆摆手示意无妨便原谅了对方的无心之过。
鸥拂尘把带来的药材放在石桌上，打开包装清点了一下，确认无误才重新包好。
“过几日我就走了。”晨药师突然道，鸥系绳子的手一顿，“总是麻烦你不好，万一查到这你也逃不了干系。”
鸥拂尘没说话，背对着看不见她的表情。晨以为她同意了，便又开始折弄起花草来。
“你离开想做什么？”鸥没由来地问。
心上人的关心令人心动。但一想到如今的处境，父亲的惨死、身上不知缘由的疼痛，刚出现的欢乐的火苗一瞬间便被掐灭。“去查这件事。我杀死……魏谷主的那晚并没有记忆，每日发作的病痛也像是一种蛊虫。一定有人在背后作祟。”
鸥又陷入了沉默。晨药师折了些花草走到她身边，“你院子里倒是种了些好东西。这几种草平日加进香料里燃烧有愉悦身心之效。”
“我看你平日里总是一副愁容，按我的方子一定有用。其他的等以后再还你。”
“你身上的蛊是我下的。”鸥拂尘突然转过身，对上晨突然僵硬错愕的脸，“他叫寄虫，是不是很耳熟？”
“你说什么？”
身体总比脑子转得快，晨药师手腕一翻，一股浩大雄厚的掌劲轰然出击。他打不过那些老东西，对付一个少女却是绰绰有余。但鸥拂尘只是抬手一挡，将他使出的力气尽数化解，握着他的手往旁一拨，晨的整个身子便瘫软在地。
“我与你无冤无仇，为……”
“不！”鸥拂尘反常地起了情绪，抱着拂尘的手都在微微颤抖，“我与你们药王谷山海派不共戴天！”
鸥拂尘转头瞪着他，圆睁的眼里似有泪水，“寄虫你听说过吧，是你们药王谷谷主才能拥有的秘籍。若不是你父亲和甄武林屠尽七毒教，我教秘籍又怎会旁落恶人手中？”
晨药师满脸震惊，他知道父亲当年犯下的罪孽，又想起在房里翻出的那副画像，与鸥八分神似，再加之父亲的态度，往日的真相渐渐浮出水面。
“但为何你容颜不变？”晨看向对方，却不似方才那般有底气，话到最后只剩心虚。
“寄虫需用有冰草的人血来养，冰草的效用你不会不知，你父亲容颜不变也是同样的道理。”
晨药师瘫坐在地上，巨大的信息量让人有些目眩。鸥站在一旁冷冷地看着他，胸脯因为愤怒不规律地起伏着。
二人沉默了许久他才打破这诡异的寂静，“所以，你对我，从未有过真心。”
“从未。”
“那为何救我。”
“我不是你父亲那般的恶人。”
8.
何小宝的野店还是如往日一般，江湖上形形色色的人汇聚于此，喝酒比武好不热闹，天下再乱也能在这买到安逸。
最近发生的大事必然是药王谷谷主被亲儿子刺死，晨药师又在牢里莫名消失不见踪影。在店里走上几步便能听见无数版本的故事。稍微正常的是少谷主为了谷主秘籍不择手段，离谱的有为情所困奸夫淫妇谋害谷主。魏谷主在江湖的名声甚好，入耳所听全是对少谷主的非议。
店子不起眼的角落坐着一桌神秘人。虽是蒙面，但挡不住张一剑傲人的眉目，仔细一看，他手中抱着的正是山海派的名剑。
“不是我说，”张一剑开口看向身边的人，从身姿隐约辨认出是鸥拂尘，“你把人劫出来了，这么久了，人呢？”
鸥抿一口茶水，是当季的新茶，“没什么大事儿。”
“我说你不该信她吧！”甄小武在一旁憋不住了，声音吸引了一些路人好奇的目光，他赶忙压低声音又拉了拉帽檐，“那得还人家一个清白吧，你看这都传成什么样了。”
张一剑心里叹口气没说话。他和甄小武碍于身份不能劫狱，便把方法告诉了鸥拂尘。他们二人互不对付，平日却因为甄小武老有交集，人人都知她是他的心上人，且两人交情不浅。晨消失的日子里他几次三番询问晨的下落，鸥拂尘却闭口不谈，张起了疑心去查，却发现手上那封匿名信正是鸥的手笔，蛛丝马迹里他也知道了当年所有的真相。
“无论如何，别杀他，他是无辜的。”张一剑认真地看向鸥，她有些不自在，没有理会对方认真的目光。
张扯扯甄的袖子，留下几文茶水钱起身离开。
“你不恨我吗？”鸥的声音传入耳中。
张一剑脚步一顿，抓着佩剑的手不自觉地握紧，但他没有回答，临走前还跟老板和一旁毫无吃相的蓉小乞打了招呼。
冤冤相报何时了，恨无用，你我都是身不由己。
9.
后来鸥拂尘给他解了蛊，晨不必再经受每日的痛苦，但鸥给他的药里有一枚毒丸，若无解药一周内便会发作，那折磨丝毫不少于寄虫。
意思摆明了就是，这辈子都别想离开，你的生死全在我的手上。
若放在过去，晨药师还能当作一种有情人的雅趣，可如今家仇恨意摆在明面，他的爱意如同凌迟一般折磨着自己。想到这晨药师不自觉地皱起眉，但一副苦相难掩绝色。
“你在想什么？”鸥拂尘在一旁打坐，察觉到没有动静睁眼查看，只见对方托着腮皱着眉捣鼓他种的药草。
“没什么。”晨闷声答道。“柴胡、黄芩、炙甘草、党参……你说我从小学医，什么药没见过，偏偏你这毒我研究了许久也看不全本质，不如你再给我一颗研究研究？”
鸥无语闭眼，这小子也就爱嘴贫犯浑，难怪张一剑一提起他眼里全是嫌弃。虽然长着一样的脸，性格却和他父亲截然不同，前谷主的缺点是一点也没传给他儿子。
“我觉得你这屋里啊，少点生气，这些玩意谷里的老头都嫌土。”晨被关在屋里憋坏了，一张嘴停不下来，“我跟我爸也不是一边的，你要不给我点药让我回趟家，还能给你看我写的举报信。”
“真相已经告诉了你，你还想着走干什么呢。”鸥淡淡出声，“有人会去杀了甄武林，而你杀了魏谷主。我不能暴露，你想走就只能死。”
10.
甄武林死了。
武林大会前一个晚上，他被人发现惨死家中，山海剑插入心脏，一击毙命。
甄小武出来认了罪名，将陈年冤案一并抖出便自杀谢罪。
江湖上下一片哗然，尊为武林盟主的甄武林和神医魏谷主竟有一段不为人知的肮脏往事。一时间风声扭转，甄小武成了义士，晨药师成了大义灭亲。
张一剑不辞而别，这辈子认贼作父手中太多冤魂，他想去寻另一条出路。何小宝的店子生意依然红火，但蓉小乞不见了踪影。每每有人问起，何小宝都说她回家了。
鸥再回自家宅子又已过了数天，她打开院门，小院里有被打扫的痕迹，平日无人照料的花草长得甚是好看。屋里的人听到动静伸头查看，只见晨一挑眉走近自己，眼里溢出担忧的神色。
“怎么受伤了？”晨药师想拉开衣领查看，大概是察觉尴尬的身份，还是把手收了回去。
鸥走进屋里，被炭火烘得暖和，她脱下披肩挂在一旁，只见晨在埋头写些什么。晨药师写好了把纸递给她，鸥低头一看是一纸药方。
“药王谷秘方，药到病除，拿去不谢。”晨收好笔，似乎丝毫没有察觉到嘴贫，“若有外伤我也能处理，看你的便。”
陌生的感觉萦绕心头，鸥默默收好了药方。进门前她在纠结是否要告诉对方外面发生的事，如今的晨完全可以名正言顺地回去继承药王谷谷主之位。但话到嘴边却说不出来，她只道了谢便进了自己房间休息。
11.
少谷主平日里看起来不着调，但什么都没落下。
即使因为毒素无法离开鸥，外面的风吹草动也逃不过他的耳朵。第一次到这时他就察觉出鸥给的药丸不对劲，但他也无所谓地吞下了。
感情真的很奇妙。鸥拂尘因为爱，透露了宗门的秘密，直接导致了灭门；晨药师因为爱，接受了亲手弑父的角色，甘愿被困一生。
鸥拂尘没有告诉他外面发生了什么，那就说明她的心变了。
来日方长。晨药师这样想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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感谢看到最后的老板们🙇♂️🙇♀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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